大概整整十分钟。夏洛特动都没动,停在原地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来波士顿。
她搭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大老远从牛津飞来波士顿,打开家门发现一条不认识的女人的狗,跟三天没睡、一见她就去睡的男友。
夏洛特能说什么。她还不如留在宿舍写论文,她何苦前几周连着熬夜只为了挤出时间。
不过没关系;夏洛特想。这才第一天。他们还有七天的时间。
夏洛特整理了行李。整理了屋子。整理了没人洗的衣服跟碗盘。整理了冰箱跟橱柜。照顾狗狗。然后她去睡觉。
隔天起床托尼又进了工间,于是夏洛特继续整理。她洗了窗帘,洗了沙发套,洗了桌巾,然后准备午餐,然后照顾狗狗,然后睡觉。
再起床,发现托尼没有忙完,所以夏洛特带着狗自己开车去采购,照顾狗狗,准备晚餐,照顾狗狗,收拾屋子。又结束了一天。
同样的生活重复到第三天,夏洛特开始生气。
然后托尼下楼来,抱着她热情如火。过程热辣美好。
醒来以后夏洛特发现,又过了一天。
“我们得谈谈。”
夏洛特在餐厅逮到托尼。
托尼正开着冰箱、翻箱倒柜,对夏洛特买回来的大半食物都深感不满。
“为什么有这么多胡萝卜跟西洋芹?”
托尼大声抱怨,满是嫌弃,“不,我才不吃这些。而且我的啤酒呢?”
“我没买。”
夏洛特先回答托尼的问题。她总是先回答托尼的问题,才说起自己的。“托尼,我们得讨论下这些事──”
“等等。”
突然托尼拔高音量,转头,忿忿地瞪着夏洛特。
夏洛特不明所以。
小狗凑过来,在她脚边转了两圈。
“你扔了我的叶子?”
托尼质问。指着冰箱里的某角落。
夏洛特很难不皱起眉。“你刚才是说了叶子,对吧。”
“你凭什么扔我东西?”
托尼将双臂交叉在前胸。
“那是叶子,托尼。”
夏洛特不可置信,更不可思议,“我当然会扔掉它,那玩意儿不该出现在冰箱、更不该出现在你身边甚至你手里。我都还没有问你,是谁给你的叶子?你怎么会,不,你什么时候开始呼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可能因为你总是在牛津?”
托尼扯了扯嘴角,露出满不在乎的假笑。
这就过份了。夏洛特抿起唇,准备应战。
“你确定要拿牛津来说事?现在你还能后悔。”
“哇,我真害怕。所以为什么你扔我东西?我以为这是我的屋子。”
夏洛特偏过头,睁大双眼。
托尼看上去理直气壮。他很愤怒,振振有词,压根儿不认为他哪里说错话。或许他知道,总之他不后悔。
夏洛特并不脆弱。她没想哭,没想讨救兵,她想反击。
“哇,所以昨晚你是跟我收住宿费吗?”
夏洛特冷笑起来,“诚实地说,我有享受到,我愿意多给你点小费。”
托尼板起脸。“你这是想侮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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