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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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过这二人？”

沈逐点头，一脸平静地看向他：“正是如此，阁下恐怕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了。”

言泓见他矢口否认，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肯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在秘境里见过的那个名叫南宫瀚的小鬼，而是真名叫做沈逐的一个神秘人。

而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之前沈纨那小子眼睛动不动瞟着的隐身老鬼，恐怕正是这个沈逐。

也就是说……

所有沈纨那小子异常的地方都应该和沈逐脱不了干系！

或者说的直白一点。

闯入秘境并且首先发现千魔伏道阵法；抹消掉同伴的记忆并试图抹杀掉仍在封印中的泓溟老祖；被言泓误打误撞获得的红名机缘……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与沈逐有关！

他确实一直在寻找着沈纨这小子身上怪异的原因，也对那未知的“老鬼”充满了好奇。

而当这个老鬼现出身形之后，哪怕长相并不是他想象猜测的样子，但是言泓的注意力也全集中到了他身上。而偏偏红名机缘在这个老鬼身上失效，他头上的名字像是被一层白雾笼罩着，让言泓无法在第一眼就知晓他的名字。

沈逐这样特殊的一个人，让言泓很难就这么放下对他的怀疑。

言泓玩味地看了沈逐一眼，故不解道：“既然如此，我便有一事不明白了，你方才在客栈的大堂里，又为何挺身而出替我说话？”

他还没有这么快就失忆，在掌柜劈头盖脸骂自己的时候，正是沈逐第一个站出来和掌柜唱反调的。

言泓这话一问出口，沈纨那小子的目光便如同排灯一般投到了两人身上，他连埋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廖情也忘记推开了，一脸八卦地看向刚才还避之唯恐不及的泓溟老祖和自己的系统主神。

对啊对啊，这件事他也好奇得很！

要知道，当时他可是完全被吓了一跳，他自己是心知肚明那并不是真正的南宫瀚而是沈逐假扮的。

如果是真正的南宫瀚，确实会有可能像是霍然那样，在洗刷去记忆之后，被泓溟老祖那出尘若仙的容貌所迷惑。但是假扮做南宫瀚的沈逐绝不可能！

所以他现在也抓心挠肺地想要知道，到底主神大人为什么会在掌柜怒斥泓溟老祖的时候，替他说话呢？

沈纨装满黄色废料的脑袋又不禁回想起方才推开门看到的画面，心里像是在烟花腾空升起之后那样噼里啪啦炸裂——咦，难、难道说，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沈纨已经脑补出了，言泓、沈逐、以及南宫瀚这张脸之间的爱恨情仇。

此时，被沈纨找借口支回宗门的真-南宫瀚：“阿……阿嚏！”

奇怪了，是自己御剑飞太久了吗，怎么刚飞到大长老这座偏远的峰上就感觉到有点冷……仿佛，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算了，还是尽快去和大长老汇报吧，这位大长老之前一直在盘云峰上，他入宗门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久负盛名的长川真君呢。

真-南宫瀚并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沈纨其实是故意传讯，假装宗门有急事要他先走一步，好让另一个神秘人炼化出一具能够改变容貌的身体，冒充了他南宫瀚的身份，得以和其他人一同行走在凡界。

——要是知道了这个神秘人还顶着他的脸，和泓溟老祖正面交锋，真-南宫瀚估计会被气得吐血三升。

神秘人，也就是沈逐，单手执扇，敲了敲自己的手掌：“阁下无需多虑，我只是看不惯掌柜的凶恶嘴脸，再加上他的话里确实有漏洞，才会和他唱反调，算不上替阁下说话。”

沈纨在一边听着，要不是被廖情抱着动也动不了，他真想鼓掌。

绝啊，真是绝了，修真界那帮老家伙再活个几百年大概也不会见到有人硬怼泓溟老祖的一幕吧？

而泓溟老祖的反应……沈纨看到眼前的一幕，登时睁圆了一双眼睛，差点像廖情刚才那样失声叫出来。

只见言泓的笑声低低地从黑纱后传了出来：“即使如此，我也应该多谢你了。虽然——你一连破了我的两次法术。”

算上大堂里的幻境法术、和方才的真言蛊惑术，沈逐确实已经破了他的两次法术。

言泓继续道：“只是这两个人的情况恐怕会更加复杂……”他一边说着，指了指床上身形可怖的两个炊工，凑到了沈逐耳边悄声道，“你看，这显然是个障眼法呢，那么，你连这个房间里的谜也能看穿吗？”

“我说了，掌柜的话中就有着漏洞。之所以把阁下的嫌疑排除，就是因为，这种将人全部冻结的术法需要很复杂的冗长时间来布置。而昨天那段时间——阁下恰好和沈纨在恶鬼谷偶遇。不是么？”

言泓的肩膀因为笑意震了震，说这番话的时候，离沈逐的耳畔又近了几分。同时他帷帽上垂下的黑纱就仿佛调皮的羽毛，流连忘返地在沈逐耳旁颈侧拂摆，倒比那最柔软的绕指柔还要婀娜娉婷。

沈逐冷着个脸，用折扇把言泓隔远了几寸。

一会儿不注意，这个泓溟老祖又企图对自己下什么蛊惑术了，不得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