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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竹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嫁女儿,他以最快的速度替沈继礼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媒人来找自己下聘,请了国师算了吉时良辰,整个谢府上下都忙于筹备这场婚礼。
“他这哪是嫁女儿,分明是左手倒右手。”谢如归冷眼旁观着谢府的忙碌,心中暗自腹诽,“媒人是自己请的,沈继礼聘礼的钱还是爹爹借给他的。真搞不懂这老头到底在盘算什么。”
连日来,月梅忙进忙出,没空搭理小姐的碎碎念。谢府上下齐动员,只为赶在半月之内办妥这桩婚事。
如今谢府里,最清闲的反倒是谢如归。她被软禁在后院,每天不是吃饭,就是嗑瓜子晒太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
那天,谢家主簿林管事突然叫停了所有采办和置办,就连新房的装饰都只完成了一半。下人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全都面面相觑,从忙得脚不着地到无所事事,就只是一天的光景。
更离奇的是,谢竹从那天起就没再回府,整个谢府群龙无首,渐渐乱了套。
夜里,谢如归喊了月梅到闺房内,开始打听近况。
“所以说父亲从昨天起就没回来?那日他是照常上了早朝吗?”
月梅回想了一下:“回小姐,老爷昨天是上了早朝,中午还回府和夫人一起用的膳。听厨房的老潘说,老爷那天饭吃到一半就收到了通传,老潘的主菜都还没上就看到老爷匆匆忙忙地走了。”
有意思。谢如归追问道,“通传的人,可有人瞧见?”
“嗯嗯,门房张叔说来人只说是朝廷的人,给了他一块令牌,上头写着个‘外’字。张叔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令牌。于是便拿着令牌传给老爷看了。听说老爷看到之后大惊失色,匆忙离席,连衣服都是边走边穿呢!”
父亲这等稳重的朝廷重臣,能让他这么不顾礼仪都要赶去的事,想必应该是顶级的命令。“外”字的令牌……莫不是外管署?
谢如归突然把一切都串联起来,茅塞顿开。
“父亲走后可曾派人回府,吩咐停止筹备婚事,却没差人通知沈家?”
“正如小姐所说,当晚兵部那边来了人取了不少老爷的衣物和用品,并吩咐了林管事。”月梅对谢如归的了如指掌十分惊讶,她家小姐明明都没去过前厅,没和其他人打过交道,怎么这些细节都知道?她还是找了五六个下人才探听到的这些细节。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谢如归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父亲这次必是被官家给传唤了过去,多半是西戎使团或者是在驿馆的俘虏团出了事,如今整个兵部怕是人仰马翻,谢竹和沈继礼自然也无暇顾及其他。
这正是她行动的大好时机!
谢如归拍了拍月梅,吩咐道,“这几天就和母亲说我要专心绣嫁衣,莫来打扰,包括你也是。”说着便推着月梅出门。
月梅感觉小姐露出的笑容就像一只狐狸。自从净幽山回来以后,她总觉得小姐做事,毫无章法,叫人看不透。
想到从前亲密无间的时光,月梅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似乎是看出了月梅欲言又止的失落,谢如归轻声安慰:“好月梅,多谢你今日的情报,有你真好。”
说着,她温柔地抚摸着月梅的发顶。月梅霎时脸红心跳,被小姐触碰过的地方仿佛烧起来一般。
为什么感觉小姐竟比那些英俊少年郎们还让她感到心动。
意识到这点,她竟羞赧地跑走了,只留谢如归一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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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这几日家主不在,大家也无事可干,很多下人都悄悄聚集在一起偷闲,打打牌,聊聊八卦,于是谢如归换了一身小厮服装,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也无人注意。
出了门,她便直奔外使驿馆的四马路,却发现守卫森严,寻常百姓就是路过,稍微往里瞧一眼都会被盘查。
如何才能打听到驿馆里的消息?
谢如归靠在街角细细思索,这时一阵香气从不远处飘来——是秦地的胡辣汤!由于谢家始于江南,一向口味清淡,所以自从重生以来,她便再也没有吃过秦地的料理。这股香气惹得她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苦思无果,不如先填饱肚子。
秦地与西戎接壤,边境的集镇上常有西戎商贾歇脚,久而久之,秦地菜肴里就融入了不少西域香料。这家秦地小吃店既然能开在外使驿馆外,想必味道定是十分正宗。
谢如归给小二丢了二十枚铜板,挑了个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这里人来人往,又靠近灶台,算不得好位置,但谢如归并不介意。
店里十分热闹,中原和胡人皆齐聚在此。
“小二,你这店开几年了?”谢如归趁着小二准备她的胡辣汤和馍馍,和他攀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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