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西河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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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居然是金宗主的舅舅吗？年龄倒是挺符合……”夏子瑜点点头，表示得来全不费工夫：“金宗主息怒，是小女子失言。但此事千真万确，小女子并无攀附之心，天地可鉴。”

“你有没有攀附之心，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行的。”

金凌逐渐阴沉的面色与他舅舅越来越像：“先跳段舞吧，你若是过不了我这一关，一切免谈。”

夏子瑜随意笑了笑，转而聊起了另一个问题：“我跳舞前，要不要换件衣服？”

她的问题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也成功地收获金凌白眼一枚：“换也不是现在换。就你现在这样子，不梳洗一番，怕是得脏了衣服。还是趁着太阳正大，赶快跳舞吧。”

夏子瑜闻言略受打击。

自己不就是这几日赶路匆忙了一些，风尘仆仆了一些，怎么听金凌的话，自己就仿佛是个邋遢的乞丐呢？她只好点点头，与金凌确认道：“金宗主，邪祟两次出现都是在夜间，您是要防止我舞蹈之间引动邪祟，被邪祟伤害吗？”

夏子瑜看到金凌涨红双脸吼道：“我怕你浑水摸鱼！”

，因为确认了金凌的意图而感到安心，甚至还琢磨起了其他事情。

比如说，同样都是心口不一，要是金小宗主的舅舅像金小宗主一样好逗，该有多美啊。

她轻勾嘴角，打算给金凌好好露一手。可待她双手伸向背后，想拔出双剑时，只碰到了空气。这时候，夏子瑜才想起来，她的双剑不久前已经被自己还给了自己的亲娘。

“你到底能不能跳舞啊？不能就不要浪费时间！”

她听着金凌的催促，若无其事地笑道：“请金宗主赐双剑。”

金凌狠狠盯了她半晌，终于认命一样地挥挥手许了这事，很快就有江氏门生给夏子瑜递了双剑。

此刻，金凌已经对夏子瑜失去了希望，先不说剑舞之人一定会随身带剑，断不会临场来讨，就说剑舞矫健优美，可并非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只是他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期盼夏子瑜不要把剑直接舞脱手才好。

夏子瑜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金凌这里了。她拿到剑后掂了掂，不由自主地给这剑下了个“毫无缺陷实乃良品”的评判。

随手就能给出这种剑，金小宗主所在宗门大概与叶家这种五十年连锻五把名剑的江湖新秀名门一样富有。

若非为人处世太过不像，年龄也实在对不上，她都几乎要以为这金小宗主只是叶家哪位嫡系公子的化名了。

定了定神，将这些杂念驱除脑海，夏子瑜摆好了起手式。

眼波动、素手转、剑器突起。

一旁的金凌蓦地睁大了眼睛！

他是金家正统且唯一的嫡系，叔叔曾是百家仙督，舅舅则是名士仙首，自小被金麟台和莲花坞千宠万宠着长大，自认为已经看遍天下剑舞。可现在看夏子瑜，只一个起手式，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风雨欲来的紧张感觉。而她剑器初动的那一刻，更是如同电光火石般打破了一切。

这剑舞，较之寻常名家多一份刚劲肃杀，较之仙门剑法又多一份华丽美观。而他居然没有见过？

他却不知夏子瑜所舞正是七秀坊的拿手绝技之一“西河剑器舞”。七秀弟子们皆会学习此舞，并以此为基础从舞入武，自然刚柔并济，曼妙非常了。夏子瑜一介异才，曾经见过多少人研习此舞，若是自己还没有到达此种境界，那才不正常。

金凌细细看去，一会儿觉得这剑舞浩荡若张弓射日，一会儿又觉得这剑舞矫健若蛟腾龙翔，居然不敢给这剑舞一个点评。他只能想到一句话：游龙戏凤，不外如是。

他不错眼珠地盯着夏子瑜，见夏子瑜已经舞至兴处。她的身影飘忽如电，舞蹈之间似乎连花香也被激得浓郁了几分，混合着寒凉的微风，真真是沁人心脾。

……寒凉的风？现在时值正午，太阳当空，他们所在的地方更是空旷宽敞毫无遮挡，何来寒凉？金凌抬头望向太阳，却发现阳光也失了些明亮。

他连忙朝起舞之人喊道：“夏子瑜！事情有异！”

此时此刻金凌已经顾不得考虑为什么这邪祟居然敢在阳气最旺的时候现身，但是情形已经刻不容缓，他立刻抽出岁华，向门生下令结阵，自己则走向了夏子瑜。

夏子瑜何尝不知情形有异。她现在只觉得眼前院落似乎黑雾弥漫，尸横满地，耳边都是凄厉的笑声。恍惚间，她看到黑雾中有个黑衣男子慢慢向她走来。

那黑衣人手握黑色长笛，面色惨白，一身邪气，扭曲又快意的朝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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