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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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阿萝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喉咙也是又干又痒，全身更是无力得连眼皮子都像是被胶水糊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她混沌的大脑本能地意识到不好，挣扎着想要醒来，可她所有的努力看在旁人的眼里不过是昏睡中虚弱如幼猫一样的呻·吟而已。

浑浑噩噩中，额头上突然贴上了一片清凉，稍微缓解了她的不适，接着似乎又有人给她喂了水，干咳的喉咙也略微好受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萝感觉好了一点，证据就是她那双被糊住的眼睛终于能睁开了。

睁开眼后，最先入目的是凹凸不平的土质天花板，等阿萝费力地转动脑袋看向四周时，终于看清楚自己现在正在一个洞穴之中。

这个洞穴不是很大，目测有个三十平左右，穴壁上有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洞穴内放了很多杂物，而在洞口附近还用石头垒了一个篝火堆，火堆的灰烬中还有未熄灭的火苗，一看就是有人在此长期生活。

阿萝盯着火堆看了好一会儿，混沌的脑子终于转动了起来。

阿萝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艰难地举起了自己的手，那是一只属于孩子的手，小小的，没有多少肉，但也并不瘦弱。

这确实是她的身体，不过是她这辈子的痛。

阿萝上辈子去世以后又重新投胎转世了，不过投胎的过程中似乎出了点意外，所以这辈子出生以后，她变成了一个五岁还不会说话，反应也很迟钝的小傻子，好在她的家人没有嫌弃她，而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不然在这个古老又原始的世界里，她这样的孩子是活不到这么大的。

而阿萝现在会这么难受地躺在洞穴里，是因为她之前不小心掉进部落附近的河里，这次溺水应该是让她遭了不少罪，却也意外地让她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小傻子现在不傻了。

因为身上难受，阿萝也没有勉强自己起身，她安静地躺在铺了兽皮的草堆床上闭目养神。

不过没等她躺多久，洞口处就传来了一点声音，阿萝扭头看去，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对方端着一个木碗，抬眼看进来的时候正好和阿萝四目相对。

下一刻，比阿萝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眼睛一亮，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阿萝，你终于醒了！”

阿萝张口想要叫人，却发现嗓子太疼根本发不出声音。

小男孩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或者说是已经习惯了阿萝的沉默，他走到阿萝面前，确定她是真的醒了，把端着的碗放下后又匆匆跑了出去。

阿萝知道他是去叫大人了。

果然没过多久，洞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径直向她快步走来。

阿萝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逆着光线走进来，成人的身形在此时孩童模样的她眼里异常高大，进来的女人皮肤微黑，身上穿着兽皮缝制的衣服露出手臂和小腿，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额头上扎着一条兽皮带子，胸前挂着好几串由兽牙和兽骨打磨而成的项链。

女人快步走到阿萝的面前，在干草铺成的床边坐下，检查起她的情况。

阿萝乖乖地任由对方用那双长满厚茧一点都不肉嫩的大手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摸来摸去。

之前跑出去的小男孩也跟在女人身后回来了，就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她检查。

没一会儿，女人检查完毕，表情轻松了不少：“总算是退烧了。”

说完，她把阿萝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转头接过小男孩重新端来的木碗，凑到阿萝嘴边：“阿萝乖，把药喝了就能好了。”

木碗里是用新鲜的草药熬煮的药汁，没有经过中药那样的炮制，味道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的药阿萝喝过很多次，女人，也就是她的母亲一直希望能治好她的傻病，所以经常会找部落里的巫买药，可惜一直没有见效。

阿萝低头喝下了味道腥苦的药汁，因为太难喝了，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但恢复上辈子记忆的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因为喝药而哭闹抗拒，直接一口气全喝完了。

而且她确实是口渴得厉害，这药喝下去以后，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阿萝咽下发苦的口水，尝试着再次开口。

“阿母。”

这里使用的语言并不是阿萝上辈子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但她这些年虽然活得浑浑噩噩像个小傻子，可记忆却都是有的，别的话现在还不会说，一个简单的称呼努力一下还是能喊出来的。

女人，也就是阿萝的母亲妘青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开口的是阿萝，她正把空了的碗放下，想要把阿萝包去给巫看一看，也就没有听到阿萝那细若蚊吟的呼唤，倒是一旁一直盯着阿萝的小男孩听到了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