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绝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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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门，大竹峰

苏茹摇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张小凡，他的脸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干裂，可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的，没有丝毫放松，他的身上伤口在几日的修养中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可心中的伤口呢？

碧瑶，那是刻在张小凡心中的名字，是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啊。

苏茹又想起那一日宋大仁将张小凡带回客栈的样子，满身的伤痕，衣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即使闭着眼，嘴里还不停的唤着那人的名字，甚至在他苏醒后，又多次偷偷的溜回流波山的那个悬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那里寻找碧瑶的影子，不管被他们救回多少次，醒来的第一刻，他总是想尽办法跑出去，总是在筋疲力尽的寻找后，昏倒在那片瘴气中。

人生自由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这事情让田不易震怒，担忧，失去了最为宠爱的小弟子碧瑶，田不易那一刻仿佛老了许多，然而，为一方首座，他不能倒下，更不能在这即将大战的节骨眼在赔上一个弟子，所以他命人将张小凡带回青云门，在他的房里点起了安神香。

只有这样睡着，张小凡才能乖乖的养伤。

“碧瑶”轻轻的两个字，从床上昏睡这的人口中传出，几番缠绵，几丝酸楚，即使旁人听着，都忍不住想落泪，是谁说过的，流血的伤口，总有复合的希望；而在心中永不肯痊，是那不流血的伤口啊。

苏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突然想起那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师娘。”

门突然被推开，杜必书出现在门外，神色慌乱，焦急万分：“通天峰道玄掌门要见小凡师弟，说是有事问他。”

当日张小凡使用大梵般若抗敌之事，怕是惊动了道玄，这才有这一劫。

苏茹脸色剧变，道：“去和他们说，小凡还受伤未醒，现在不便过去。”

杜必书点头道：“适才师傅也是这么回答，可对方道，等伤好了便一定过去，听对方的语气看来此事不能大事化小啊。”

苏茹沉吟了下道：“这事拖一刻算一刻，一切等小凡伤好了再说，我和你师傅也会找机会问问小凡来龙去脉。”

等杜必书转身离开，苏茹才叹息一声，这张小凡怎么就这么命运多舛，自幼父母双亡，村子被屠，好不容易有个相依相伴之人，上天又残忍的夺走她，如今若去了道玄那，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自己的弟子，还是要自己护着，该和不易商量下，怎么才能把对小凡伤害减小到最低，想到这，苏茹轻轻合上房门，朝田不易房间走去。

不提苏茹与田不易为张小凡之事，伤透脑筋，就提碧瑶这几日在鬼王宗的日子，也是度日如年，为了防止她偷跑，鬼王竟在她的房门口设置了阵法，而如今唯一能进入的除了鬼王便是幽姬。

幽姬将碗筷摆上，见碧瑶紧绷着脸，不说话，哄道：“来来，瑶儿，幽姨做了你爱吃的，你在大竹峰呆了这么久，好久都没尝幽姨的手艺了。”

碧瑶却是别着脸不看她，这样的事情，这几日来几乎日日重复，幽姨叹气，拍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放，皱眉道：“瑶儿，别任性，宗主这节骨眼带你回来，是为你好，”原来，那日在大竹峰袭击碧瑶之人不是旁人，却是鬼王宗的宗主，鬼王，而他的目的便是带碧瑶回鬼王宗。

碧瑶脸色阴沉下来，道：“幽姨，他现在防我和防贼一样，你看，我是他女儿，亲生女儿，可他现在确是把我困在这里，算什么？难道我还会为一个青云对付他不成？”

幽姬淡淡一笑道：“你是不会对付他，可瑶儿，这次你爹这次攻打青云是堵上了一切，势必一血百年前的奇耻大辱，你扪心自问，若是今日和大竹峰对上，你要站在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