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隔壁“浮云楼”的酒保提着两摞食盒过来,哈腰道:“少东家,您订的席面好了,请问放在哪?”
徐经道:“就放这。”指了指柜台。
那酒保便提着食盒过去,吃力的放在柜台上。
高凤年望了徐经两眼,见他丝毫没有给赏钱的意思,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大钱,悉数塞在那酒保手里。
那酒保攥着铜钱千恩万谢,喜滋滋的往外走。他光顾着高兴,出铺子时没看路,“嘭”的一声撞在一人身上。
那人身材高大,肌肉磐实。那酒保撞上去,就如撞上一堵城墙般,被撞得头晕眼花,两脚发软。
那人嫌弃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一把将他拨拉开,继续往铺子里走。
高凤年看见那人进来,眉眼忍不住一跳,一脸凝重的站到徐经身后。
那人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旁若无人的叫道:“老板,老板,老子要买东西。”
徐经走到他面前,和气的问:“客人,您要买什么?”
高凤年建徐经离那人如此之近,心中一紧,急忙跟上去。
那人打量徐经两眼,道:“你就是老板?”
徐经也在打量那人。只见他面相粗犷,须发皆张;满嘴钢针似的髭须占了大半张脸庞,衬的两只眼眸亮如流星。他虽然穿着一身破旧的短衣,腰间捆着绳索,背上别着斧头,但却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绝非池中物(换一种说法就是长的太凶,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感觉。
徐经道:“我是。”这是他和夜枭乙的第二次相见。两人彼此都对方不信任,充满了对立情绪。
那人道:“我要买斧子,一把上好的斧子。”
徐经道:“有,在这边。”说着领着那人走到门口左侧,倚墙靠着的货架前。这一排货架,放着的都是斧子、锤子、铁镐等杂物。
那人道:“我要的可是好的,你别随便拿个破斧子就糊弄我。”
徐经道:“自然不会。我们徐记可是集宁城有名的老店,你随便去打听打听。不过,好货都不便宜。你带钱了吗?”
那人怒道:“你敢看不起老子,以为老子买不起是么?”
徐经道:“是的。”说着从架子最底下拿出一柄镔铁短斧,“当”的一声丢在他脚下。
那人眉眼一挑,眼眸里闪烁着怒火。
徐经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要,换一家买去。”
那人“哼”了一声,满脸凶相,一瞬不瞬的瞪着徐经。
高凤年此时已看出不对味来,察觉到两人关系不一般。但他并非多事之人,一向奉行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的原则,权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走到门口,打量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徐经并非三岁小孩,自然不会被他凶恶的表情所摄。他毫不在意的道:“你要是不满意,我家还有更好的。你要不看一看?”
那人嗤笑一声,收了怒气,不屑的道:“不用了,就这把。说吧,多少钱?”
徐经道:“二百两,概不还价。”
那人道:“二百两就二百两。”说着弯腰捡起镔铁短斧,转身就走。
徐经见他拿了斧子,心里长舒一口气。他生怕这厮赌气出了这门,从此不再来了。就算手里握着这厮的卖身契约,那也是一张废纸。对于这种人,律法是没有约束你的。
高凤年假意伸手一拦,“朋友,不急,你还没给钱呢。”
徐经道:“让他走。这二百两他会用别的东西抵付。”
高凤年道:“哦。”侧身让开。
那人打量他两眼,赞道:“不错啊,兄弟,有胆色。我叫吴三畏,自己人。”说着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混入人群。
高凤年琢磨了一会,问徐经,“真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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