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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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纵然可贵，可还没有到让欧阳克心动的地步，更何况欧阳锋晚年时直接破解了洪七的打狗棒法，就证明了这武功也无甚可取之处。心道只要跟叔父好好学其精髓，再夺得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又算得什么，他能够拒绝黄药师正是因为如此。

见少年摩挲着指间的暗戒，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都不怀好意，洪七心中直打鼓，强调道：“先说好了，若你让我杀人放火、谋财害命，我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说到这里，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让你嘴馋，让你嘴馋。

“洪前辈说笑了，晚辈只是见当今各派传授武功甚为恣意，既不拜过祖师爷又不叩首焚香，随随便便开口教授两招。当初晚辈拜家叔为师亦要三拜九叩，晨起敬茶，不敢丝毫懈怠，联想现在武学杂乱、正统不昌，不免叹息罢了。”

少年话里话外无不讽刺，洪七感觉一阵脸疼，干笑道：“那你这意思是……”

“晚辈的意思是，希望洪前辈答应从今往后除丐帮弟子外，一律不许教授武艺，若要拜您为师，需将身上别派武功尽废加入丐帮，才可习得丐帮武学。”

见他面色游移不定，欧阳克笑道，“晚辈这条要求不违背武林道义，也没让您杀人放火，想必不过分吧？”

这个世界的主角名为郭靖，傻小子一个，根本不足为惧，但主角总有个主角光环，郭靖也不例外。傻人有傻福，他身为蒙古金刀驸马，还得桃花岛主的女儿黄蓉另眼相待。前有江南七怪从小教导，后有洪七传授降龙十八掌，又习得双手互博之术，最终得到九阴真经的加持，真可谓是气运亨通、福运高照。

欧阳克不能阻止也不愿阻止黄蓉看上郭靖，但给主角添点堵还是很乐意干的。郭靖重情重义脑子又一根筋，绝不可能废除江南七怪教他的武功，自然也不会加入丐帮，拜洪七为师。此番洪七答应之后就再不能收郭靖为徒，没了降龙十八掌，他还有什么本事来抢九阴真经？

洪七不是少年肚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心里那些弯弯道道，听他意思似在为武功传承所着想，自己又并无损失，便爽快应道：“好，我老叫花答应了，这就击掌为誓。”

欧阳克微微眯眼，抬手击掌，毫不留情地将主角给坑了一把，可怜郭靖连小毒物的面还没见着就被断送了自己轻松学武的机会。日后黄蓉再想洪七收徒，就不再是一两道美味佳肴能够解决得了的。洪七此人别的优点没有，只一点甚是不错，就是他答应的事言出必行、为人正派，是以欧阳克很放心。

闭月新准备几样吃食，洪七老远就闻着味，没等她踏进门槛就端了走，深吸了口气道：“啊……就是这个味道，我这张嘴吃遍南北，还从未见着有人能将食材原本的味道发挥得如此极致，小丫头，手艺不错啊。”

闭月俯了俯身，算是谢过他的夸奖，向少年问道：“少主，可还要为您备一些饭菜？”

欧阳克摆手道：“来者是客，你去看看还有什么点心之类的，让前辈用完饭打包带走。”

这就在赶人了。

洪七还是第一次受此冷遇，平时多少人费尽心机，备下饕餮盛宴、山珍海味，求都求不来，少年却这般迫不及待地往外推。洪七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最终还是厚脸皮占据了上风，舔着盘子道：“贤侄还在寻人吧，我丐帮眼线遍布天下，人数众多，可出力帮你找一找，只是这个……”他直勾勾盯着那些吃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贤侄？欧阳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他的不要脸给打败了，想了想道：“那就多谢前辈了，只要能找到叔父，前辈想吃什么都管够。”

有了丐帮弟子帮忙找人确实方便不少，洪七更是心安理得地赖下来，饭菜一上桌他就会出现，比谁都准时。而且从不浪费食物，每次连盘子一块舔得干干净净，汤渣都没剩。闭月厨艺高超没有一次重样，令他很是满意，找起人来也更加卖力。只可惜欧阳锋武功独步天下，往往丐帮弟子刚抓到一点影子，下一秒就失去了踪迹。

这天老馋鬼又来催食，见闭月只端来一个盘子，里面卧着个圆咕隆咚的白球，他四下张望，没见着有别的美味，确定只有这么个东西时，顿时失望：“啧啧，看来老叫花该走咯，小丫头江郎才尽，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这么个普普通通的球连个味都没有，白白期待了。”

欧阳克从他背后走过，瞧了一眼道：“送去我房里吧。”

小毒物吃东西及其挑剔，普通食物根本不会入口，洪七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接着悔得肠子都青了。那白球外表一般，内里却暗藏乾坤，用筷子戳开后芳香四溢，小颗的肉丸从里滚落出来，他眼疾手快地抢了一颗，激动到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