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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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洞外已呈白茫茫一片，空气中只余阵阵清新而闻不到一丝血腥之味。地上横躺的雪狼完全被狂风暴雪掩盖，看不见任何斑斑血迹，好似昨晚的那场厮杀根本不存在。大自然果然是最好的清洗剂，不管人类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全盘接受。

经过昨晚那场祸事，魏廷江一直守到天亮再没闭眼，他身上有多处被狼撕咬的伤口，却忍着没敢吱声，害怕被王爷知道了会耽误寻找血人参的大事。干脆就咬牙硬挺着，直到要翻过一个陡峭，他实在挨不住才露了馅。完颜洪烈无法斥责属下的忠心，略说了两句便蹲下身要背他，魏廷江哪里敢让王爷来背，内心既感动又自责，只得向少年投去求救的目光。

所谓日久见人心，魏廷江从一开始就不待见裘千仞，觉得他心肠歹毒又无容人之量，通过昨晚后对他更加不喜。反倒是少年能够不计前嫌来救自己，而裘千仞则完全不顾王爷安危，擅自对少年暗下杀手，陷王爷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从这种种迹象看来，足够证明王爷的眼光是正确的，少年的确不是其余几位王爷派来的暗探，他先前的猜测无疑是自打耳光。

“出门在外不必拘礼，你跟在本王身边已有八年，一块征战沙场出生入死。这次前来雪山亦是本王的主意，焉能让你受伤遗留此地。”

完颜洪烈开口劝慰道。他身体强健，只是背个人翻峭壁而已还算不得什么大事。

魏廷江还想推脱，被欧阳克不耐烦打断道：“自己无用就不要拖累别人，翻个峭壁罢了，瞧你这样还以为你主子要为你去死了似的。”

说着，脚下轻点，施力而上，眨眼间已过了对面，轻功步法十分玄妙，惹得裘千仞不由惊叹。

完颜洪烈望着少年孤傲的背影，眸中含着一抹热切，这样的惊世之才就该牢牢留在身边，与他一起大展宏图、共谋社稷。见到少年的第一面起这个念头就在心底滋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演越烈，想到自己还不清楚少年的名字，并且在下山后可能再也寻不到。他狠狠攒眉，若想取得少年信任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越是相像的人总是越了解对方。少年与他一样，只有对自己一心接纳的人才会付出全部，并且不计得失，这样的人往往内心更加坚定，轻易不得对人敞开心扉。

“王爷，还是让我来背吧！”

裘千仞见他脸色不好，抱着戴罪立功的想法连忙将重活揽下。

比起让主子来背自然是裘掌门更加合适，魏廷江也不跟他客气，将重量全部压到他背上，刚刚被少年打击得无地自容，现在终于找到点平衡。裘千仞轻功绝顶如履平地，完颜洪烈紧跟在后，三人刚翻过去，满以为会看到少年等候的身影，不料眼前一片空空如也。寒风呼啸，卷起一层冰霜，吹得几人身体有些许僵硬。

跑了？完颜洪烈刹时沉下脸，依少年的心性绝无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离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之事。想罢顿时心如火焚，又见周围并无打斗的痕迹，应该没有危及到少年性命，他重重呼出口气，控制住翻腾的心绪。

“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就该问问他的来历也好啊。”

魏廷江叹道。他已经完全跟王爷站在了同一战线，在王府最缺能人志士的时候，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厉害的少年公子。结果还没弄清楚对方到底是谁就失了踪迹，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完颜洪烈寻回思绪，问道：“裘掌门，你与他交过几次手，可能看出他的武功隶属何门何派？”

“启禀王爷，小公子武功路数甚是随心所欲，往往我还没看出端倪就已经变了招数，实在难看出究竟是何门派。”

裘千仞皱了皱眉，认真思索道，“不过说到用毒我倒是想起一人，天下间唯有他的毒可杀人于无形，只是他少入中原，更没听他收过徒弟。”

欧阳克一直蜗居西域白驼，首次来中原参加华山论剑，裘千仞又因为中毒堪堪错过了，因此未能目睹小毒物在华山顶上的绝世光彩。这几次交手欧阳克都没使出家传绝学，且时间较为短暂，所以在裘千仞的印象中，他不过就是个武功诡谲的少年高手罢了。世上使毒的人千千万，谁能确定少年就是出自那人门下呢？因而裘千仞有此猜测却不敢保证。

“难道是西毒欧阳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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