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线姬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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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庙门前长着两棵百年古树，我们将绳索固定在树干上，目的不是直达山底，而是搜索崖壁的一尊雕像，捆绑好绳索，同时向山腰进发。为了打消其他人的顾虑，我说大家尽管牢牢抓住绳索即可，注意落足点，这片山壁素有摩崖石刻之称，危石和残壁都被工匠们清除干净了，所以不用担心头顶的落石。

我们缓缓下降，下面崖壁的风势很大，光秃秃的山崖几乎没有任何屏障，刚开始下去没觉得什么，到了半山腰就不行了，我们被风吹得东飘西荡，有时候不小心就撞在了一起，鼻青眼肿的，都是一些皮外伤。死死抓住各自的绳索，只要人掉不下去，至少性命还能暂且保全。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五个人的绳索万一被纠缠在一起，在狂风中撞击上崖壁，弄不好会出大乱子。我背着一根半米长的撬棍，利用它正好可以不停地戳击石壁，看似牢不可摧的石壁也不是铁板一块，万一有个窟窿能插进去，至少能缓冲飘荡的身体。

其他人觉得我的方法不错，纷纷效尤，山壁铿铿锵锵之声不绝于耳。我大声喊道，尽量躲开摩崖石刻，那里一般不会有石缝！不能破坏文物。

不是很顺利，游荡不定的绳索，不仅让我们吃了不少的苦头，也耽误了不少时间，甚至连撬棍敲击石壁的力度都掌握不好，有时力量过大，造成火星四射，有时力量太小，撬棍仅仅碰破了一点碎石而已，弄得整个人随风飘荡，令人揪心。

风声呼啸中，我隐隐约约听到头顶有一些细碎的声音，可是抬头寻找却是空无一物，我的听觉一向灵敏，按理说绝对不会听错，那些声音越来越密集，掺杂风中也越来越清楚。其他人也听到了异响，纷纷抬头查看。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催促大家抓紧寻找到石缝，看能不能先稳住身子再说。此时没有什么比此时活命更重要的事情。大家不敢儿戏，拼命地凿击山石，空中发出叮叮当当之声，我倾耳一听，那些先前的声音似乎更密集也更近了，难道被我们惊醒了什么东西？

田七说你别神经兮兮的，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东西，别自个吓唬自个了，听说心里有鬼才能见到鬼。

我紧张问她说，你真的听不到吗？像是老鼠咀嚼的动静，很大一片呢。

王助理荡着绳子过来，差点撞着我，或许听见我和田七的谈话，他说道：“风穿石壁会留下各种声音，错觉罢了。”

小李也发言说：“我还听到狼叫呢，都是风惹的祸，各种声音共鸣所致。”

我喊大家先停止凿击，然后再仔细辩听声音，果然它们都销声匿迹了。

田七不疑有他地说，会不会是悬崖传来的回音？之所以如此密集，很可能是多次的回音重叠在了一起。

我凝重地摇摇头说，虽然有此可能，但我相信决不是回音所致。

大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若不是抓着绳索，这小子还不知道怎么手足舞蹈呢，如获至宝地说道：“看，我抓住了什么小可爱？”

大家引目望去，大牛手里正捏着一只灰色的老鼠，比普通老鼠矮小，后背有一条特别明显的黑线从头顶一直到尾巴根，模样畏畏缩缩的，小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我们几个，像是受到了惊吓。

我没好气骂道：“我们是找墓的，不要伤害无辜，赶紧放了！”

我想巴塘山又不是鸟兽绝迹的地方，跑出来几只小老鼠不值得大惊小怪。

王助理有所发现，骇然地说道：“黑线姬鼠！快放开它！”

我笑着说：“管它什么什么鼠，能被吓成这样？你别出来考古了，你应该适合在家养养花草，荒山野岭什么都有，你这小胆别被吓破了。”开玩笑的，趁机轻松气氛。

王助理厉声斥责说：“你们懂什么！它们是肉食动物！更是群聚物种！”

王助理字字惊骇，不像是跟我开玩笑的样子，我心中感觉不详，觉得之前的声音就是黑线姬鼠发出的，那么一大片，恐怕上万只吧。

我也寒心喊道：“大牛听我的先别扔，轻轻放到石壁上！快！群居物种不好惹，老鼠的高智商跟人类差不多，它很可能是黑线姬鼠大部队的一个小侦察兵！”

大牛也意识到严重性，拼命点头说“是”，赶紧荡着绳索往石壁上靠近。

一阵狂风扑头盖脸地吹过来，大牛哎呀一声，手一抖，脱手将黑线姬鼠扔下了悬崖。

大家骇然惊呼，黑线姬鼠发出唧唧之声，悲鸣中有节奏，像是一种报警和求救的信号。我一听这声音就面色大变。

我不禁肝胆欲裂地喊道，大家快找到一条能钻进去的石缝，大祸临头了，迟了，都得被咬死在这里！

黑线姬鼠智商虽然很高，但视力很差，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我们的方位，它们跟我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大牛又偏偏不小心伤了一只侦察兵，它们岂有不报复我们之理？只希望在它们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我们及时找到一条石缝，然后寻思应敌之策。

我咬牙举起撬棍，开始疯狂地凿击四周的石壁，恨不得砸破山体。嘴里不饶人骂大牛说：“你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抓一只破老鼠干嘛？你咋不抓一条蛇玩呢？再找不到石缝避祸，我告诉你呀，你tm的就是杀我们的刽子手。”

大牛一脸无辜地说：“老子哪知道什么黑线姬鼠呢，我本想救它的——要怪就怪这股风，我身不由己啊，大不了临死前我跟它们当头的求求情，好歹给你留个全尸。”

我忙着敲打石壁，一锤子一锤子地打下去，恨恨地说：“上万只老鼠都是吃肉的，我留个全尸？恐怕咱们五个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我能感觉到它们逼近的步伐，每撞击一次山壁，它们便会根据声音逼近我们一点，那种压迫感非常强烈。我心急如焚，今个难道就这样葬送了吗？黑线姬鼠是有毒的，而且毒性能瞬间麻醉人体神经，我们就算不被活活咬死，也要掉下万丈深渊而摔死。我默默祷告，真的希望奇迹快点出现，崖壁究竟有没有传说的一条石缝，里面是否藏匿着一座石像，只是根据青蛇瓷片的图像判断的，这些到底靠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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