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庙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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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广走出巷子，不敢再往大路去，就顺着无人小路偷偷摸摸地到了城北一处破庙。跳过矮墙，爬上树梢，顺着破了纸的窗户向里面张望，见那两人已在那等着。安福耷拉着脑袋，坐着一堆干草，身子歪在墙壁上。陆清瑜面向一尊破败的佛像，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那嘀咕什么。卫广只愿他们是为戚兴担心，可千万不要知道了徐雅出事。

木门吱的一声打开，阳光顺着照了进来，安福抬头看时，见强光之中有个人影，正是卫广，安福一扫颓态，猛地跳起，抓住卫广衣角道：“你终于来了，戚兴没事吧？”卫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提徐雅，听他这么问，松了一口气道：“命是保住了，但还要休养几日，我现在将他安置在一家小药铺里，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法子，把他送到临江仙去。”安福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高声道：“徐雅被人抓走了，我们快点去救她。”卫广顿时崩溃，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便将刚才所见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两人。陆清瑜沉吟半响道：“黑鹰也算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断然不会为难徐雅，被他抓去倒也让我安心些。”卫广知他两人虽不是亲兄妹，可多年相处，早已把对方都当作亲人，便安慰道：“虽然安全无恙，可免不了过几天苦日子，等我们办完事，把她接出来，好好带她玩耍一番也就是了。”

安福可忍不下，急冲冲对着两人嚷道：“被人抓了有什么安心的，你们可别忘了，那个黑鹰可是你们的对手，他又怎么会放过徐雅，说不定还会用徐雅威胁你们的。”这句可点醒了陆清瑜，眼下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在这时代的浪潮之中，仁义道德又算什么呢，可正因为如此，徐雅更是不能去救的。陆清瑜无奈道：“你说的在理，可我们人手不足，就算是戚兴沈文都在，想在黑鹰手里救人，也是困难重重。若是为徐雅耽误了皇上大事，不仅会威胁到皇上，恐怕大明不久便会尸横遍野。”

卫广知道陆清瑜所言非虚。这番出京前，卫广曾和皇上商议了一次。当时还是在御花园中。这御花园什么样子。只见仙鹤信步于怪石之间，锦鲤闲游于光影之下。荷花与牡丹斗艳，翠竹与松柏争强。湖心亭中，崇祯坐在石阶之上，卫广在旁边伺候。两人良久无话，卫广察觉气氛尴尬，怕是有事，只呆呆地立在皇上身后。崇祯像是心定决心，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左右侍女太监退了下去。卫广大概猜了个七八分，往地上一跪，道：“皇上但有用臣之处，臣万死不辞。”皇上扶起卫广，声音凄惨地说道：“朕刚刚继位，就已有白发，朕这皇上做的窝囊。”卫广大惊，又跪了下去道：“皇上受辱，臣该以死谢罪。”崇祯也不再扶起跪下的卫广，转过身去，面对湖水，意味深长地道：“这几日朕连宫里的饮食也不敢用，生怕被人毒死，这些你可知道？”卫广战战兢兢，汗如雨下答道：“谅那些御厨也不敢，皇上尽管放心便是。”崇祯哼了一声道：“御厨不敢，可是这些死太监急着给他们主子表忠心，一个个都要谋害朕。”卫广知道这太监主子就是魏忠贤，心想要是再不表态，只怕会立刻惹皇上猜忌，便立掌起誓道：“请皇上放心，臣要是杀不得魏忠贤，他日必死于乱箭之下。”崇祯心知习武之人最重誓言承诺，此番誓言可保卫广与阉狗绝无瓜葛，心下放心?，扶起卫广道：“朕知道你是个忠臣，可你要怎么杀他？”卫广道：“臣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一身好武艺。今夜臣就去刺杀魏忠贤，若成功时，为社稷除一大害，若不成功时，便自刎已谢天下。”崇祯道：“忠勇可嘉，可那阉狗身边高手如云，你去时必不能成。朕现在只有一个信任的人了，决不能拿你冒险。”卫广又思索片刻，道：“朝中文臣大多不是阉党中人，要是有文臣相助，可与阉党势力抗衡。”崇祯道：“爱卿所言正合我意，我已暗地与几个不是阉党的大臣密折，想来定能将他们拉拢过来。”卫广算了一下朝中大臣，几个不屑于和阉党为伍的一品官员若是肯效忠皇上，那胜算就有五成了，可最怕这些人两不相帮，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