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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安福已到了姑苏城中,东问西瞧总算是找到了陆清瑜所说的客栈。安福看这里流水环绕,竹林掩映,心中大为畅快,便大步走进店内,大声喊道:“我来送陆清瑜的口信。”这惊雷一般的声音可吓坏不少客人,他们顺着声音看向安福,只见一个少年穿着兽皮草鞋,挎着一张木弓,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大家全部都看愣了,不知是谁先起头笑了出来,这时大家再也忍不住了,都跟着笑了出来。
安福此刻窘迫不安,在大家的笑声中,快步走向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把头深深埋进胸口。不一会笑声平息了下来,安福听见自己耳边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请问就是你来送信的吗?”安福听了这个声音,急忙抬头,却正好与一个少女四目相对。那少女长得十分乖巧,唇红齿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透亮正盯着自己。安福自小在山里长大,很少来城镇,所以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不觉看得痴了。这名好看的少女正是陆清瑜客栈的厨娘,她听到大堂里有人说来送信,便从厨房出来看看。她看安福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发呆出神,脸一红转过身去,轻轻地咳嗽一声提醒那个呆子。安福听到咳嗽声,立刻从幻想中醒了过来,觉得自己失礼万分,无比尴尬,立刻起身,眼睛看向别处道:“那个陆清瑜大哥现在在很远的地方,这几天不能回来了,让你们先自己照顾自己。”厨娘背对着安福,轻轻地说道:“我说他怎么晚上不回来呢,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名字叫做徐雅。你一路辛苦了,先坐下歇一会,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说完闪身进了厨房。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小雅端了一大碗米饭,一盘西湖醋鱼和一盘桂花糕出来。安福看桂花糕摆放整齐,样式好看,做工细致,便先尝了一个。这桂花糕入口即化,甜美可口,安福吃了一个,满口都是桂花的清香,对着小雅赞不绝口。徐雅听安福赞美自己的厨艺,十分开心,又让安福尝尝这条鱼。安福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觉得酸甜鲜嫩,也十分好吃,对着徐雅说道:“这两样都是极好吃的,一个透着清香,一个酸甜鲜嫩,小雅的手艺真是好极了。”徐雅开心地说:“那当然了,这两样都是我最拿手的,你要是敢说不好吃,我就再也不给你做东西吃了。”
这两个人三言两语可惹恼了旁边的一个醉汉。这个醉汉身边跟着四五个人,看样子都是他的小弟。这醉汉带着七分醉意,三分醋意,敲着桌子,恶狠狠地道:“老子在这里吃了十几次饭了,也没享受过小娘子这般殷勤相待,今天你初来乍到,竟遇上这等好事,真是气煞我也。”说完,把手里一瓶酒全部都泼向安福这边,安福本能地挡在了小雅的身前,任由酒撒了自己一身。小雅大惊失色,赶紧拿自己的围裙帮安福擦拭,又对着醉汉说道:“他是哥哥派来送信的,我自然待他亲切,像你这般无理,我才不愿意理你呢。”这下可彻底惹怒了醉汉,他把桌子一掀,说道:“好好好,你不愿热心待我,我却偏要你热心待我。现在你过来陪我喝两杯,不然我就打断这小子的腿。”
客栈里的食客看他们闹得凶,觉得不妙,马上放下银两走了。安福此时真如堕入云里雾里一般,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醉汉为什么那么生气,难道他也像想吃这两样菜吗,那给他就好了,但他言语中说要打断自己的腿,这是决计不可以的,让徐雅去和他喝酒,这更是不可能的。
徐雅不愿理这醉汉,哼了一声,拉着安福就走。醉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立刻让小弟围了上来。徐雅说道:“你来这里闹事,难道不怕陆清瑜吗?”醉汉道:“他是谁,没听说过,我的叔叔可是杭州衙门里的捕头,出了人命官司照样能摆平,你不如跟了我,倒不用在这里吃苦受累。”
安福把徐雅挡在身后,也不愿和他们纠缠,慢慢地向后退。醉汉看软的不行,便让小弟去厮打。安福护住徐雅,自己却已挨了几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安福平日里只打猎,从没有和人打架的经验,如今又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只有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徐雅看不过去,从安福身后出来,用陆清瑜教过的一些粗浅功夫,来和这群小弟过招,可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打得赢这么多成年男子,不多时便被擒下。此时的醉汉看了徐雅打人时曼妙的身姿,淫心大起,一脸淫笑走到徐雅身前:“哈哈,老子最喜欢征服有野性的侠女了,今天我定要把你折磨得欲仙欲死。兄弟们也有份,都排好队。”这些小弟听了也是一脸淫笑,围了过来,只等大哥享用完再上。醉汉说完双手便要来揉捏徐雅的紧俏胸脯。徐雅心中恐惧,早已哭得暴雨梨花一般,声音嘶哑地喊着:“不要,不要。”
这声音唤醒了已被打晕的安福,他此时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睁开眼看徐雅将要受辱,心中大怒,从地上爬起,抄起一个凳子就往一人背后砸去。安福从小就吃鹿茸熊掌,体格健壮,力气巨大,这一下砸过去,那人疼得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醉汉看了道:“你小子还挺耐打的嘛,怎么还想来个英雄救美?我呸,这么俗套的戏文老子都看腻了,今天老子给你演个辣手摧花,你小子看好了。”安福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词,又拿起一个凳子,朝另一人砸来。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大家都不敢小觑这次攻击,那人连忙跳开躲避,却也狼狈不堪。安福看这种攻击已经不奏效了,想起自己身后背着的弓箭,连忙拉弓搭箭,瞄着这群禽兽。
醉汉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立刻拉徐雅挡在身前,用匕首顶着她的喉咙。安福想射醉汉脑袋,可却不能瞄准,又投鼠忌器,这安福就和醉汉这么僵持着。此时的醉汉被箭指着早已酒醒,心想:“这小子是真敢射我,那我为了一个女人白白送了性命实在是亏得慌,这买卖做不得”,心下算计一番,试探性地对着安福和徐雅道:“刚才是我不对,我立刻带着他们离开,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可以吗?”徐雅哭道:“那你还不快放手。”醉汉道:“放你可以,只要那兄弟扔了弓箭。”安福才不会同意这交易,在他欺负小雅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安福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多年的狩猎经验让安福比鹰敏锐,比狼孩狡猾,只要猎物一个疏忽,就会死在他的箭下。
安福意味深长地看了徐雅一眼,徐雅会意,乖乖地站着不敢乱动。安福先是假意应允,装作要把弓放在地上,趁着弯腰的一瞬间,准准地把箭射进了醉汉的膝盖。醉汉吃痛不已,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趁此机会,徐雅立刻跑向安福,安福再搭一箭,瞄准了醉汉咽喉,把箭射了出去。那些小弟看得呆了,眼见大哥被射死,一发喊,立刻都往外跑,安福不愿杀他们,任由他们去了。
那几个小弟本来就是跟着大哥蹭吃蹭喝,欺男霸女,全没半点兄弟情义,如今看大哥已被射死,一发喊,全都跑了。大哥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脖子上的洞口随着脉搏不停地向外喷涌着鲜血。生命的流逝迅速的,那人眼中求生的光逐渐黯淡了,一会就没了呼吸,静静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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