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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商卿眸色一凛，她果然没有猜错，她自己也是君尧初、或者说是无止计划中的一部分，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种种都在表明，从无止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君尧初的手上，那枚只是看一眼都能感觉到透着一股寒意的寒玉戒指，就这么明晃晃地戴在他的手上。
“云苍戒果然在你这儿。”沈商卿轻声道，“从千年老尸到后来的风清阁妖兽，全都是你所为。”
“是。”君尧初应得干脆。
“可怕。”沈商卿摇摇头，“几千年，我竟然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认清过你。”
“你认清了无止，你没有认清的是君尧初，可惜，君尧初才是真正的我。”君尧初见她始终不肯吃饭，便将饭菜放到一旁，“我要求不高，哪怕只是少少地吃几口，只要你吃，晚些时间我便给你送酒来。”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时候，冲沈商卿狡黠一笑道：“桃花酿，你觉得如何？”
沈商卿心下微微一颤，定定地看着君尧初的眼睛，骤然就想起了往日里和无止之间相处的种种。
她记得那日午后，她瞒着小狐狸，偷偷从别处顺来了一坛桃花酿，躲在漫天桃红的林子里解馋。
酒香四溢，浓郁醇厚，唇齿留香，啧啧咂舌。
“无止。”她斜倚在一根树干上，手臂闲散地垂着，另一只端着个琉璃杯盏，“无赶明儿我死了，你可得在我坟头多摆几壶这桃花酿。”
桃花树下端坐一白衫男子，眉眼狭长，俊朗清闲。
彼时的无止清幽淡然，眉目间看不出丝毫的欲念，他修长的两指中捏着一尊琉璃盏，抬手轻抿，斥道：“胡说八道。”
“嘁，怎么就胡说了？就算是神仙，也有陨落的一天啊。”她身形一晃到了无止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你我皆逃不过。”
无止笑得无奈，挥开女子荡在自己头顶的玉手：“傻摇光，我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
他说，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
可如今，他自己却成了促成这一切的人，想来实在是荒唐可笑。
“好啊，就桃花酿，不醇不认。”沈商卿挑眉笑了笑，“好多年没有喝过桃花酿了，不知这人界的桃花酿，比之当年仙界的桃花酿，又如何？”
“那你记得吃饭。”君尧初指了指饭碗。
沈商卿没有再应他，侧身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喃喃道：“不知我的小葫芦和小狐狸怎么样了，他们若是知道我被困在这里，怕是要来大闹一场。”
“放心吧。”君尧初一脸好意地拍拍她的肩，“我已经在整个灵幽城布下结界，隔绝了你的气息，他们找不到这里，不会打扰你饮酒。”
“是嘛。”沈商卿眼睛一亮，“如此，那我可得要好好谢谢你了。”
君尧初笑了笑，不再多言，瞥了一眼旁边的饭菜，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商卿突然开口道：“你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我，这一次我为什么会一个人来，为什么楼凤霄没有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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