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吾命由武或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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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凉月便和蔻娘带着小白一起出门了。

起因是头天晚上碧影在厨房里试图给小白洗澡的时候，差点被小白把厨房给拆了不说，自己还被结结实实地挠了好几下，于是便赌气不愿意遛狗了。

白羽则表示他明天还得想办法乔装混进将军府去打探消息，带着傻狗实在是不方便。

再加上白羽和碧影已经去落星城和周围探查了好些天，确认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便让蔻娘和凉月带上小白出去透透气，到傍晚再一起回到城外的天玑山中的小院里即可。

苍穹之国，是三千凡世间其中的一个十分奇葩的国家。

该国地处一片广袤的高原之上，国中主要分两派人，一派崇尚武力，醉心于习武强身用拳头说话，年年都闹着要派人去参加中洲国的武林大会争夺什么武林盟主之位。

但年年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国中高手中的大多数都会在比武时昏昏欲睡全身无力，莫名其妙地被扔下擂台。

凭着这一派人对绝对武力的追求和信仰，苍穹之国从原来在整片高原上偏安一隅小国，不断地开疆拓土，成了雄霸整片高原的一方大国。

因着这苍穹之国在高原之上，国土之上的星星特别明亮清晰，自古便是个观星的好地方。故而苍穹之国的另一派人，则是一群崇尚占星算命求仙问道的术士。

碧影这样跟凉月介绍的时候，白羽却插了一句说：“为什么我觉得那另一派人完全是因为打不过人家才转而开始玩占星算命那一套呢？俗话说‘打不过，就算命？’”

凉月和蔻娘深以为然，默默点头。

碧影却解释说苍穹之国最初就是以精准的占星术而闻名于这个凡世间的，当时尚武的那派人还没出现，所以不能说是打不过人家才去算命的，这才是人家的老本行。

凉月补了一句：“大约是发现算出来了也还是打不过，于是有一部分人索性不算了专心打架去了。”

蔻娘拍拍她的肩膀表示认可，毕竟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管是打不打得过，算不算得准，苍穹之国从上到下都分成了两派人。据说在遥远的四季如春的国都安阳城中，尚武派总是比占星派声音更大一些。

因为他们专门挑一些比较敏感的日子在朝堂上递本子打占星派的小报告，由于占星派的官员们经常会因为当天的黄历上写着类似于“日值岁破，不宜出门”而闭门不出向他们的皇帝告假，从而导致出勤人数不足，嗓门又不够大，一直都吵不过尚武派的官员们。

所以安阳城中尚武之风尤胜，大事小事，打一架再说。

当初白羽和碧影一是因为担心这种老爱打架的地方容易招惹是非，二则是担心情况不明让凉月贸然入世会有什么危险，故而只让她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

可一番打探之后却发现，落星城中，却是占星派占据了上风，并不像安阳城那般危险。

这落星城，便是苍穹之国从前的国都，如今的边陲重镇。

据闻最初的苍穹之国范围便只有落星城并周围的几座小镇，城外错落分布着七座山峰，分别被命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与天上的北斗七星相对应。

后来苍穹之国业已统一了整片高原，因为疆域广阔，落星城偏居一隅不好管理其他地方的人，便把国都迁到了处于高原中心的安阳城。迁都之后，落星城依然保留了从前崇尚占星算命的风气，因此城中的人还算没那么喜欢惹事。

整个落星城古朴沉稳，充满了神秘色彩。无论是高大肃穆的城墙，还是城墙上刻着的北斗七星，还是城中随处可见的辟邪用的画满了符文的小旗子，都在诉说着这座古城略带神秘色彩的过去。

碧影神秘兮兮地说未来半个月都是适宜出行的日子，让凉月和蔻娘放心去城中溜达。

待她们进城以后，才发现原来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是落星城的花朝节，落星城的人有个不成文规矩：

花朝节是花神下凡的日子，千万不能在花朝节期间与人争执闹事，否则会倒一整年的霉。

因着这个信仰，即便是小白在进城以后为了撵城中的野猫已经掀了三个摊子，拆了两个正在给店面装修的脚手架子，带着城里的野狗疯跑了好几条街，顺便还为了扑蝴蝶把一位娇滴滴的大户人家的姑娘给一把撞进了城中的一个湖里后……都没有被责骂。

大家只是顺了顺胸口的那股恶气，咬着牙说了句：“心平气和，大吉大利。”

等凉月和蔻娘把趁机又在湖里捞鱼玩的小白叫回岸边的时候，她们已经为了追傻狗跑遍了大半个落星城。

小白看到主人来了，赶忙转身狗刨着往另一边游过去，把落水的那位姑娘又重新驼回了岸边，上岸以后还装出一副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的样子，摇着尾巴蹭着凉月的脚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冲她邀功。

蔻娘察看了一番发现落水的姑娘无恙之后，便招呼着跟她一起出门的婢女和家丁过来扶人回家换衣服。

随后便蹲下来摸着小白的头说：“小白真乖，都懂得见义勇为了~晚上请你吃炖排骨噢~”

小白闻言，咧着嘴伸着舌头，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微不可察地把狗头往蔻娘的方向又递了递，眼睛却还盯着凉月等表扬。

气喘吁吁的凉月伸手一把抓起了狗耳朵，边喘着气边说道：“寇娘姐，你别被它糊弄了，这位姑娘肯定也是小白撞到湖里去的。傻狗！你再乱跑，往后半个月你就给我吃草吧！伙食全部扣光！”

小白急得用力摇头甩开了自己的耳朵，顺道抖了抖身上的水，趴在地上呜呜呜地装委屈。

被甩了一身水的蔻娘刚想替它求情，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闭上了嘴。

旁边刚凑过来扶起了娇小姐的一位婢女却扭头冲凉月说：“这位公子莫要与狗置气，我家小姐今天出门的时候翻过黄历，确实有落水关，本不宜出门，幸好有这位……小白义士……哦不，小白义犬舍命相救，小姐才得以脱险。小姐最为宽厚大方，是不会与小白义犬计较被它撞到落水这件事的。还是大吉大利要紧。”

那位娇滴滴的小姐拉着一张惨白的脸庞，冲小白摆了摆手，气若游丝地说道：“没错，我今日合该落水，就算不是它，也会有旁的人或者狗把我撞到落水，更何况它还救了我。花朝盛会，大吉大利。”

凉月蹲下来掏出一条绳子系在了依然在哼哼唧唧的小白脖子上，一边顺着胸口的闷气，一边跟被撞落水的姑娘说道：“那我就替小白谢过姑娘宽宏大量了。姑娘面色苍白眼下乌青，除了落水受到惊吓外，似是身体有恙，在下乃游医清尘子的徒弟，略通一些医术，若姑娘不嫌弃，愿随姑娘回府诊治开药。”

来凡间前碧影神君曾经跟凉月交待过，他们巫山药君府的弟子经常要游历六界去施行医术和采摘名贵药材，这些年他化名清尘子在凡间救过不少人，若是去到凡间有什么想探查的，祭出他的凡间名号便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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