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门扉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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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的海水在黎明时分泛着珍珠母的光泽。苏小雨跪在沙滩上，海水一次次漫过她的膝盖，又退去。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潮湿的沙粒中，数学符号在皮肤下忽明忽暗地闪烁。三个月过去了，她仍然无法计算出李牧生还的概率。
"误差率超过99.99%。"她对着空气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嘶哑。
海浪突然改变了节奏。原本规律的潮汐停滞了一瞬，接着以完全违反流体力学的方式开始旋转。苏小雨猛地抬头，看见海面中央出现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凹陷，直径约二十米，边缘整齐得像用激光切割过。
凹陷中心浮起一团翡翠色的光雾。
苏小雨的方程式突然全部失效。她的视网膜上不再有数据流投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始的、未经处理的感官输入——海风咸涩的味道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浪花破碎的声音像雷鸣般震耳，甚至能听见沙粒在潮水中滚动时细微的摩擦声。
光雾缓缓向她飘来。随着距离缩短，雾气逐渐凝聚成人形轮廓。当它踏上沙滩时，最后一缕雾气散去，露出——
一个婴儿。
约莫六个月大，全身赤裸，皮肤上布满细密的翡翠纹路。当它睁开眼睛时，苏小雨看到了熟悉的星漩——那是星云体缩小了无数倍的模样。
婴儿向她伸出小手，掌心躺着一枚半融化的纽扣。苏小雨认出来，那是李牧制服上的第三颗纽扣，边缘还带着被能量灼烧的焦痕。
"他...？"
婴儿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简单的表情让苏小雨浑身颤抖——那是李牧思考时常有的神态，出现在婴儿脸上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沙粒突然悬浮起来。数以万计的颗粒在空中组成立体的星图，其中十二个光点特别明亮。婴儿的手指轻轻一点，星图开始演化——光点之间延伸出细线，形成复杂的拓扑结构。
苏小雨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星图，而是维度监狱的简化模型。十二个光点代表十二个纪元的门扉，而现在，它们之间出现了第十三个连接点。
婴儿的指尖渗出翡翠色的液体。液体在接触沙粒的瞬间凝固，形成一把微型钥匙的形状。当钥匙成型的刹那，太平洋上空突然划过一道绿色闪电，云层中隐约浮现出门扉的轮廓。
"你想重开大门。"苏小雨的声音发紧，"但钥匙不全。"
婴儿摇摇头。它用沾着沙粒的手指在自己胸口画了一个圆，然后指向苏小雨的心脏位置。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苏小雨如遭雷击。她的数学思维瞬间解析出真相：李牧没有完全消失，他的意识被分散存储在十二个纪元中。而这孩子——是第十三个容器。
海岸线突然开始后退。不是普通的退潮，而是海水整体下沉，像是浴缸的塞子被拔掉。短短几分钟内，数百米宽的海床裸露出来，露出下面惊人的景象——
七座门扉呈环形排列，中央是一尊翡翠雕像。但此刻的雕像已经开裂，从裂缝中长出无数光丝，像神经纤维般连接着每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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